尹月牙苦笑着摇头:“我不欠她的了,她既然想要我和昭儿的命,我又何必为她求情呢?”
“侯爷,咱们境况险恶,你可千万要小心,为了我和昭儿,侯爷一定要保重。”
秦勉紧紧握住了尹月牙的手:“你放心,我会将谦郡王送到荆州,交给王爷,然后立即返回,若是快马加鞭,说不定还能回来陪你和昭儿过正月十五。”
谦郡王所带随从不多,遇刺之后只能向秦勉求助。
既然被牵扯进来,秦勉做不到任人宰割。
安王要给他做局,他偏要破局。
他当机立断,立马决定亲自护送谦郡王出雪原。
只是这样一来,就苦了尹月牙和昭儿。
“侯爷尽管放手去做,我不苦,侯爷不在府中,我定然会好好保护昭儿,好好料理侯府,也绝对不会和陆华秾起冲突。”
半年时间而已,她耗得起。
只要陆华秾做得不是太过分,她不会出手的。
魏先生已经把路上的行囊准备好了,临行前,尹月牙将脖子上的狼牙摘下,挂到了秦勉颈间。
这枚狼牙原本就是秦勉之物,那年秦勉只不过是荆州王帐下的一名亲卫,被荆州王赏识,被永恩伯拉拢,得以与永恩伯府庶女成亲。
秦勉当时对这门亲事十分看重,把这枚用自己半条命换来的狼牙赠给未来的妻子,可陆华秾弃之如敝屣。
尹月牙自然知道这枚狼牙的分量,她一直贴身戴着,直到秦勉要去攻打异族人,才把狼牙还给了秦勉。
后来秦勉率领秦家军,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异族人彻底赶出这片土地,归来后,又亲手将狼牙戴在尹月牙的颈间。
现在,尹月牙把这枚狼牙重新还给了秦勉。
“愿君此去平安康健,顺遂如意,妾身和昭儿在府中等着侯爷,侯爷可千万要保重。”
送走秦勉,尹月牙有两三天没缓过神来。
每晚一摸身边,就空荡荡叫人难受。
直到芍药再次和牡丹争吵起来,尹月牙才恢复了侯府主母的气势。
“把她俩都给我绑了,扔去叠翠阁,她们原本就是陆妈妈带来的人,合该陆妈妈管教。”
陆妈妈根本就不管,还遣了小丫头小福来报信,请尹月牙走一遭。
“这个老货,越发不懂规矩了!”珠儿骂道,“她算是个什么东西,还要请郡主去走一遭,这种时候,不应该是她来给郡主请安吗?郡主且先别去,叫婢子领着人,把叠翠阁给砸了,给那老货一点颜色看看,再叫她这么猖狂!”
“珠儿,你在说什么胡话呢!”珍儿劝住了珠儿,“你砸了叠翠阁,跟陆妈妈有什么干系?那叠翠阁又不是陆妈妈的园子,那是咱们侯府的宅子,你就是放火烧了整个西苑,陆妈妈也不心疼呢,何苦叫人看笑话。”
“可是她敢不尊郡主……”
“好了,”尹月牙呵斥住珠儿,“以后这样的话再不要说,传到西苑那边,人家还以为我不会教人呢,什么尊不尊的,她如今是有了依仗,特地不将我放在眼中的,我若是与她计较,就正中了她的心意。”
不尊重她又如何呢?
陆华秾明日就要到金珠府了,往后,这侯府中不尊重她的时候多着呢。
“去跟赖妈妈和高嬷嬷说,明日瞧着陆夫人带来的人多不多,若是多,就把咱们的人从西苑都撤出来。”
珍儿迟疑着问道:“全部撤出来?那小兴和小喜她们也要撤出来吗?”
尹月牙点点头:“除了陆妈妈和落梅几个人之外,其余的人,哪怕是西苑那边洒扫的粗使婆子,都别留。”
陆华秾此人愚蠢不堪,又心胸狭窄,手段残忍,留了下人在西苑,若无秦勉在,还不知道陆华秾要如何折磨这些下人呢。
“走一遭吧。”
她叹了口气,点了琥珀和琉璃随行。
怎么着也得将话说开了才好,至于陆妈妈听不听,那就是陆妈妈自己的事情了。
几人才走,珠儿就不高兴了。
“郡主现在不疼我了,出入再不肯带着我,都是带着琥珀和琉璃这两个小蹄子,珍儿,你难道就一点都在意吗?”
珍儿笑道:“这有什么好在意的?如今不比在月牙城,整座将军府都是咱们的人,你说话随意也无妨,珠儿,咱们现在是在侯府呢,眼瞅着那位夫人就要到了,你往后说话行事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莽撞,幸亏是在咱们东苑,若是在西苑,那陆夫人可饶不了你。”
见珠儿一脸不服气,珍儿便叹了口气:“郡主不带你出去,也是为了你好,你换个角度想一想,东苑里这么多院子呢,人也多,高嬷嬷和赖妈妈两个人管着这些人就够忙乱的了,咱们几个大丫头,帮不了她们,那就得帮着郡主将双禧园给看好。”
“翡翠是专门照顾小公子的,你看翡翠便知道,她对小公子有多精心,和奶娘两个人,几乎是寸步不离小公子,你再瞧瞧璎珞和珊瑚,这也是两个细心的,照顾郡主和咱们双禧园这么多人的饮食起居,那是一点都马虎不得。”
珠儿嘟着嘴道:“我又没和她们几个人比,我说的是琉璃和琥珀,她们俩凭啥要越过咱们俩去?咱们跟着郡主的时间可比她俩长呢。”
“因为她俩聪明机灵呀,”珍儿笑道,“琥珀提拔上来的时间虽然短,可她能服众,莫说是双禧园,就是整个东苑的小丫头们,都服她管教,这就是你我学也学不来的本事,琉璃就更不用说了,那股聪明机灵劲儿,叫人瞧着就喜欢。”
她叹了一口气,坦坦荡荡地道:“我是比不过她们了,我只管待在双禧园,帮郡主看好家就是了,珠儿,我劝你也千万不要生事,你性子天真烂漫,在咱们双禧园内横冲直撞,郡主还能护着你,可你若是跑到外头去,叫西苑的人抓住了把柄,郡主可就保不住你了。”
珠儿撇撇嘴,仍旧不大服气:“你少吓唬我,我才不信呢,一个从京城来的夫人,没有子嗣没有宠爱,还能这么厉害?”